14凶山邪地(二)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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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头向西,树影抚疏,叶隙间筛下的日光晒在死去多时的鸟儿身上,此时有一阵风一吹来,树动影动,老媪伸出弯曲手指,对着死了多时而变得僵硬的鸟的尸首,用很肯定语气说:“这只鹧鸪鸟,不就是老鼠鼻的那只么,是公的那只,是同志哥你打下了,作祸啊,怪不得你不出今晚就要遭灾。”

这话听得刘龙、妙冰有些讶异,她怎么知道?她认得这鸟儿?不过,刘龙旋即想到,他给希姐说过,这鸟儿就是从老鼠鼻那座山飞过来的话,老太婆定是偷听到了。

老媪又用命令的口吻说:“同志姐,鹧鸪鸟放下来,放到老太婆三尺前。”

妙冰倒是给老媪吓到了,乖乖地把鸟儿放在地上。老媪欺身上前,好的那只手抓着拐杖,吃力弯下身,用颤抖的手,僵硬不听话手指去触摸那死鸟,反复几次。然后站起来,后退三步。老太婆腿脚也不好,与鸡爪似的手掌同一侧的那条腿也不好使,退三步,也大约只有三尺。

老媪仰着头,单眼瞪着天,口中念念有词,复低下头,单眼照着地,口中念念有词,象在作法施术,又象在祈求什么,后来,就弯腰作辑,对着面前的鹧鸪鸟的尸首作揖。

刘龙、盘妙冰打鸟打到希姐家的小山村,受到她杀鸡热情款待,吃饱之后,才是下午三四点钟光景,他们又闲聊一会,他们要走时,希姐似乎也不希望他们原路返回,说她的村子通往山外是不走“老鼠鼻”那边的,另一面有一条小路,小路小得只能骑摩托车出入,走几公里就能走上公路,她可以用她的摩托车送他们到公路上,然后他们再搭车返回工地。

刘龙当然领会希姐的意思,他曾四处流浪,一个人荒山野岭睡过,坟场睡过,桥底睡过,虽然,希姐给他说了那里曾发生过凶事,虽然,那个巫婆似的老媪给了他警告,他却是不怕再经过的。他便问妙冰:“我要原路返回,你敢跟着走么?”

妙冰心里对又要走过“老鼠鼻”这座荒山,此时确实有些发悚,不过她不明说,怕刘龙笑她胆小,她说:“老阿婆刚才说的是‘这位同志姐,还不打紧,那位同志哥,不出今晚必有牢狱之灾’,你记不记得?她是说你要遭灾,不是我。”

妙冰以为这话能吓退刘龙。可刘龙不信老媪的话,说:“什么奇奇怪事情我也见过,就是不信老媪的胡言,如此言之凿凿,不出今晚就有牢狱之灾,如今距明天天明,有几个小时,我会犯什么法,得什么样的罪,被抓去关起来?我就不信这个邪。”

于是,他们告别了希姐,便走上来时的路,从原路往回赶。

之后,老媪又对妙冰发令,说:“同志姐,快请‘八哥’回去,从哪里来,你便请回那里,记着了。不知者不罪,老媪已为你们求了‘八哥’,不知‘八哥’给不给脸。”

刘龙早不耐烦了,对老媪的话没理解,什么‘八哥’,什么那里来,回那里去。“那里来,回那里去”这句话,好像前些年安排处置上山下乡大回城的一句话,那时他还未出世,但他自小喜欢小说,读了不少那些年的伤痕文学,他依稀记得有这句话。

比不得妙冰,这时她就敏感些,她记起希姐曾说过,“老鼠鼻”本原不叫“老鼠鼻,叫“八哥寨”,“八哥寨”曾有一个叫八哥的财主。想到这,吓了她一跳,岂是这鹧鸪鸟是老媪口中的“八哥”?对这鸟的尸首,她害怕了。

转过拐角,走到了老媪家门前,又见到老媪站在路上,老媪冲他们说:”同志哥,同志姐啊,你们不要走这条路了,有灾祸啊,对你同志哥极不利。”

刘龙像避瘟神似的,不搭理她,欲从她身旁走过去.老媪又出手阻拦了,这回不只是伸出那只半残废的枯枝似的手来,竟是伸出双手,没有拐杖的支撑,她趔趄了三两小步,才站稳了身体。

刘龙乘机走过去了,只把妙冰拦住,她叹气,说:”哎唷咦,拦也拦你不住,同志哥哎,难不成便眼看着你往灭坑里跳,我心又不忍。”

这时,她一只单眼又炯炯亮,似乎冒着金星,照妖似的把妙冰从上到下,从下到上看了遍,最后,目光落到妙冰手里拎着的削去半边脑袋的鸟儿,目光似乎给胶住了,她又说:“难怪你们身上邪气那么重,这么浓,熏得老太鼻子痒痒。”说着,她竟打了个又长又响喷嚏来。

“啊嗤——”,她打着喷嚏,喷出的许多鼻水,她就用那只鸡爪似的手掌去擦拭,那只手显然是老年心血疾病留下肢瘫的后遗症,很不灵活,很不管用,就把鼻水涂在脸上,满鼻子满觜巴都是,看得刘龙妙冰心里作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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