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现实与想象之间8（1 / 2）

“至于嘛，你？！改天，咱生出一儿半女，马上打道回府。”望一眼唐晓霞，张建国半是玩笑半是安慰。

原来，唐晓霞婚后没有生养。每次一回去，她妈就惦着。不止张罗着，寻各种偏方，还喜欢问这问那。逢着老太太碰到点什么不高兴，对着晓霞更生出很多愁绪。一会儿怕她老了，身前身后没个人恓惶；一会儿又怕已经“发”了的张建国甩她家闺女……唐晓霞怕唠叨，就整成现在这样——有家难回。

“哎，建国，我上次看电视，说北京有家医院，专治不孕不育。不行，就去好好检查，也好对症下药。老拖着，一年一年就大了。”

“去了！就怀不上！”

8

七天后，娜娜把团团提前寄养在楼下王政委家中，李国成带着王小凤母女，先汽车又火车地踏上了回乡之路。

节前，正值全国人民流动高峰期，一路走来，到处是熙熙攘攘扛着大包小包的人群。火车上，不止带着兔项链的娜娜新奇，把个一年到头在山上也见不着几张新鲜面孔的李国成，也新鲜得忍不住在心里问，眼下的中国，打哪儿跑出来这么多人？！

王小凤当然没带那只镯子。李国成注意到，她也只是他回来那天晚上象征性地带了一小会儿，此后再不曾见她带过。她说，带着做事，东碰西碰的太不方便。此时，看着正用那只没带镯子的左手托着腮坐窗前，眼神惆怅盯着窗外后退风景看的王小凤，李国成想，他事先独自做出的决定，难道真错了？的确，他没料到她的抵触。先是说，他刚下山，需要调养；接着，又说娜娜假期短，一来一回太过紧张；最后，楞还摆出节前店里缺人手，请假等于拆老板台等理由。

“你只要高高兴兴去见父母就成。我身体、娜娜假期，我有哈数。反倒是你那个工作，能成，过完年接着上班；不能成，不去就完了。咱家，不指望你那点工资！”

话说到这份儿上，王小凤也就不再言语。她深知李国成性子，在家虽然话不多，但并不表示没有想法，于是和老板请了假。

临行前，李国成专程来到张建国家，算辞行。王小凤并没有同行，照例上班。听她说，老板就指着这几天赚钱！

在这座偏远的小城，张建国家，无论内容还形式上，都堪称殷实。家呢，是个算得上宽敞的带院小二层楼房。难得的，是人在院子里搭了葡萄架，做了带棋盘的石桌石椅。加上稀疏种植的几棵果树，虽正值三九，树叶凋零，可因着那葡萄架下晃荡着的几个红灯笼，依然透出红红火火的味儿。怎么看，都带那么点别墅的味道。

前面我们说过，李国成和张建国是老乡兼同年兵，关系一直很好。而唐晓霞和王小凤，在老家也见过几次面。因为都年轻漂亮、在当地数得着拔尖的缘故，彼此都留下比较深刻的印象。在她们那个贫瘠的偏远老家，王小凤知道，唐晓霞的美，以皮肤白、性格泼辣见长。而唐晓霞也知道，王小凤是个言语不多，但心里有主意的漂亮姑娘。1997年，当得知7岁的大龄青年李国成同志还没找下对象后，唐晓霞毫不犹豫推荐了王小凤。经多方打听，得知岁的王小凤仍待字闺中，唐晓霞督促张建国多方联系，才促成了李国成的回乡相亲之旅。

“国成，这些，麻烦你给我爸妈带去，就说我们挺好。”从里间提个小旅行包出来，唐晓霞边说着，眼圈却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