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7章 泄羞愤怒打关满秋 救人命误杀陈宝根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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招弟被搞懵了,听说妈也要死了,吓得又扑过去大哭,说:“妈你别死呀,妈别死,俺爹死了,你别死了。”满秋忍痛捋下脸前的头发,又抚摸着招弟的脸蛋说:“好闺女,记住妈的话,这个叔叔是好人,以后就跟着他,天天能吃肉,吃饺子,吃大米饭。”

子昂心里更不是滋味,泪如泉涌,哽咽道:“嫂子,这些我都答应!你也答应我,好好活着。”随后又放平宝根的身体,单腿跪下,一边擦他脸上的血一边说:“宝根大哥,我知道你心里有怨,可要怨,就怨你引狼入室,毁了嫂子的清白。你可知道,这世道,女人想清白都难,何况你又不护嫂子,你就放嫂子一条生路吧!孩子天天有肉吃,也不如天天有妈守着好,看在你这些可怜孩子的份儿上,你在天有灵就忍了这口气吧,往后我会帮着照看你的父母孩子的,你就安心地走吧。”然后起身,对还在茫然大哭的招弟说:“帮你妈把衣服穿上,我去给你爹弄副好棺材。”说完出了屋,见院门处聚的人更多,但就是没有进院的。

子昂不知他们究竟听到了什么,心中又忐忑不安。那些人一见子昂出来,忙簇拥着退到街道上。子昂硬着头皮过去,对几个妇女说:“他家男人死了,大家都帮帮忙儿吧。”大家都很吃惊。有人吃惊讶道:“宝根儿死啦?刚才他还……”又突然狐疑地看着子昂不说了。

子昂明白那人的意思,忙说:“他往死里打她媳妇儿,都快让他打死了!我去给拽开了,就骂了他一句引狼入事,他就一头撞在缸上。缸撞碎了,宝根儿脖子让碎片儿割了个大口子,流了很多血。”除了有女人惊叫,谁都没有说话,面面相觑。终于,一个妇女样子神秘且愤慨地对子昂说:“他给日本人当狗,死也该!”又一个妇女说:“快让他家??去找她日本爷爷呀。”大家轰笑起来。一个小脚老太太打量着子昂问:“你是他家啥人哪?”立刻有位认识子昂的老汉说:“老嫂子,他就是咱镇上那个大善人!你不老想认识一下他吗!宝根儿就在他柜上做活计。”还有认识子昂的小声说:“老米头儿的关门儿女婿,可趁钱啦!”还有更了解子昂的小声说:“和老黑拜把子的,排行老九,外号金钱豹,可厉害了,日本人都给他面子,要不咱的地就都让开拓团的人抢去了,就是他老丈人死得窝囊。”

子昂并不熟悉这些人,有的看着眼熟,也不知是谁家的,但这时他心里却踏实一些,便又说:“宝根他媳妇儿还在地上呢,身上啥都没穿,我也不方便,去几个大婶儿大姐帮帮她。”有人惊讶地问:“他媳妇儿也死啦?”子昂说:“她还活着,就是不能动了。”接着说:“咋说宝根儿是给我干活儿的,我去给他弄口棺材,你们进屋帮帮忙儿。”说着要往外走。那老妇人感慨道:“你真是大善人!”接着叹口气说:“你可能不知道,从那个日本人来他家,满秋儿就变坏了。宝根儿呢,总嫌他媳儿没给他生儿子,这些年是没少打媳妇儿。可咋的满秋也不该厚着脸皮往日本人的怀儿里钻!噢,咱是没看着,可刚才宝根在里面嚷的,俺们可都听清了。咱是亡国了,可咱还有张脸不是?亡国也得干净咱这张脸?她呀,都把咱龙凤关的脸也丢尽了,谁愿沾她家的事儿?”敢情满秋与东宫太郎鬼混的事街坊邻居都知道。但子昂还是觉得满秋冤,尤其觉得她的三个女儿和香荷、天娇童年一样受歧视,心又隐痛,忙对老妇人说:“这位奶奶,满秋儿再不是,那三个孩子可没罪,孩子总得有妈疼才是。”立刻有个男人说:“这种妈没了也好!”子昂觉得这话太无情,心中不快,立刻横目去寻那说话的人,却没对上号,忙向众人抱拳道:“各位乡亲,我想问一句,哪个女人生下来就是坏女人?满秋的事儿,我也是刚听说。不过宝根儿这之前跟我说起过,满秋开始不愿宝根儿和日本人交朋友,就为这,宝根儿打过满秋!要我说,满秋变坏也是身不由己!满秋是因为宝根儿引狼入室而被逼无奈!我还要说,满秋就是没有摊上个好男人!因为没有摊上好男人,满秋才没法儿做个好女人!”

顺着山间一行胶印,子昂寻到山庄外也没见到宝根的影,又急不可待地朝镇里寻,一直到了宝根的家,见有一群人聚在宝根家大门前,一边朝里望着,一边相互议论着。子昂也朝里望,院内并无人,只有一行胶印,但能隐隐听见房屋里传出女人和孩子们的嚎叫声,尤其女人的叫声很凄惨,顿时明白宝根急着离开山庄,是回家教训给他戴了绿帽子的媳妇,忙拨开人群,箭步冲到房前,拽开房门,见三个孩子都只穿着肚兜和裤头,一排立在灶房内的左间屋门前,一边哭着一边冲着门里求爹喊妈。

门里惨叫的显然是宝根的媳妇满秋,只听她这时凄惨地哭喊道:“妈呀,闺女见不着你啦!”宝根却吼叫道:“***的,你见鬼去吧!”又传出嘭嘭的击打声,大有让满秋随东宫太郎去死的的意思。

子昂头次听见女人这样惨叫,尤其听到满秋那绝望的叫妈声,只感到心被撕扯,不禁恼怒宝根,心中骂道:你个狗日的,要不是你引狼入室,你媳妇哪能红杏出墙!如今你把罪过都扣到媳妇身上,实在可恶!不禁血往上涌,愤怒地用脚踹门,竟将门和门框一同踹脱了墙,倒向里面。他一眼看见一个头发蓬乱,浑身一丝不挂的女人在炕上挣扎着惨叫,显然就是宝根的媳妇。宝根这时候正用一根一米多长的擀面杖在她身上凶狠地抽打着,就连子昂将门踹倒也没使他停手。

子昂不顾一切地跃上炕,抓住宝根又举起的擀面杖,一边夺着,一便怒吼道:“你混蛋!”宝根不肯松手,浑身用力,两眼通红,怒视着子昂道:“少管!今天我打死这个臭biao子!”听宝根这样骂,子昂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婉娇、芳子、顺姬,好象在炕上“妈呀妈呀”地哭叫的就是婉娇,就是芳子,就是顺姬,心中更痛,怒火冲天,恶狼一般吼道:“你去死吧!”随即左手按下宝根的头,右手在他背上用力一击,宝根便象射出的子弹一样飞下炕。宝根大惊失色,本能地身体向上一挺,虽然双脚先着了地,可惯力很大,还没收住脚步,已经一头扎在墙角处的一口缸上,咚的一声,将缸的上半截撞的粉碎,里面盛的玉米也散出来。再看宝根,头钻进岗内玉米中,可脖子一侧却被缸的碎片刺破,顿时血溅出来。

子昂心中一惊,忙跳下炕去救宝根,只见宝根的伤口很深,已经不醒人事,他就是救也救不活了,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。他真没想置宝根于死地,虽然觉得他该死,还因东宫太郎死在自己手上而希望他彻底闭口,但守着满秋和几个孩子的面要了他命,即使满秋怀有救命之恩不会怪他,可对于几个孩子来说,他就是她们的杀父仇人。东宫太郎之死可能永远是个迷,可宝根这样死去就未必这么简单了事了。尤其眼下,他不知该怎么和满秋和她的孩子们解释。

见子昂有些激动,在场的人都呆住了。终于那老女人说:“大善人说的也在理儿。”又对几个妇女说:“咱就别在这儿瞧热闹儿了,跟我进屋儿去瞅瞅。”说完顿着小脚先朝房屋走去,几个妇女跟随着。

满秋除了浑身青紫,还有多处骨伤,只能侧身躺在炕上。她一声不吭地对着火墙,除了子昂和她的三个孩子外,谁进屋来她也不理。子昂这时才看清她的脸,猛眼看她并不很出色,但她很耐看,越看越有女人味儿,难怪东宫太郎对她煞费苦心。

子昂并不和她多话,只是守着她的面向郎中了解她的伤势,说不怕花钱,只要治好她的骨伤,使她重新站起来。此外,他就帮着操持宝根的丧事。灵堂设在院内,棺木是上好的红松大板。

身上只穿着花裤衩和红肚兜的招弟,刚才只顾着和两个妹妹趴在妈妈背上大哭,突然听不到爹的动静才抬头朝地上看,发现可恨的爹整个脑袋扎在半截缸里一动不动,忙跳下炕去看,见爹的血已经染红了缸内的玉米,惊叫一声,接着又哭喊起爹来,见爹已死,又疯了一般扑向子昂哭骂道:“你坏蛋!你把俺爹打死了!”

子昂心里很慌且不是滋味,由着招弟捶打,说:“叔叔只顾救你妈了!你看你妈,再晚一会儿就让你爹打死了。我没想让你爹死,也没想到他能撞缸上面。”

闻听宝根死了,满秋也止住了哭,已不在意自己还赤裸着身子,抬起头来,又艰难地移下身体,透过蓬乱的头发,看到了地上墙角处一动不动的宝根,却显得很镇静,只是颤抖地从牙缝里冒出一句道:“报应!”又慢慢转头去看子昂。

子昂不敢看她光着的身子和她那冷冷的目光,忙从炕上拽条被子给她盖在身上说:“嫂子,我姓周,宝根儿大哥在我那干活儿。我不是故意的,刚才我打了他一把,他就自己跳下炕,直奔那口缸去了。”

满秋想爬起来,但她显然伤得很重,痛苦地咧下嘴,说:“您就是大当家的!谢谢你来救俺。俺都看见了,是他自己往缸上撞的。俺丢了他的脸,他没脸活了,是俺害的他,不关你的事儿,要偿命,俺去偿。俺就求大当家一件事儿,帮俺照看孩子,俺死也能合上眼了。”子昂很感激她,说:“嫂子你放心,以后我会把他们当成我亲生的,但你也不能死,孩子不能没有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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