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可识得柳下惠?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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殷震贤听了这番话,竟然愣了半晌,匪夷所思。叹道:“怪不得有人称我们东亚病夫,原来都是这些鸦片所害。从前英国人贩卖鸦片到中国,林则徐广州禁烟,这还是陈年旧事。想不到百年以后鸦片的祸害还在延续。难道政府就不管吗?”

“唉!”左宇飞叹道:“现在一切的政权,督军、总司令,还有大大小小的省主席,政务收入很少,暗中都靠鸦片收入,怎么肯严厉禁止?都是明里禁止,暗中放纵。更有甚者,结交各处鸦片贩子,专门以祸害国民为牟利工具,实在令人气愤!”

“难道各地都是这样吗?”殷震贤问。

“据我所打探,各地都是如此。现在明令禁烟并且举措严厉的,也只有北边的徐树铮次长。徐树铮次长大仁大义,始终以民族安危为己任,这也是我深慕徐次长的原因。”

“你下一步怎么打算?”殷震贤问。

谁想那女子竟然一去好几天不曾来。大约有一周多时间,左宇飞到上海来,殷震贤和他一起去西边扬州人开设的“雅居坊”进餐。席间无人时,问起报纸上陆渐鸿被杀之事,以及报纸上所发评论,问是否左宇飞所为?左宇飞一笑置之说:“‘江河不洗古今恨,天地能知忠义心。’陆渐鸿恶事做尽,天下义士人人得以诛之,死于非命只是迟早的事情,殷公子大可一笑了之,区区小事何足挂怀?”

殷震贤听了此话心里感怀良久,暗地赞道:“左师叔,神人也!立此不世之功,言谈举止上竟无一字表白,其行径高标,远在我等之上。”因此并没有话说。左宇飞说:“我今天来,暗中在你那医院外面察看了一下,注意到有几个壮汉,鬼鬼祟祟的,不知是什么来历?”

殷震贤笑着说:“这是几个镖局的人,失了镖银没法回去,就去打劫行人,被我发现教训了一顿。如今反说我行侠仗义,功夫高强,非要跟着我干。我不睬他们,他们就经常在门外候着。”

“原来如此,”左宇飞笑道,“如今世道太乱,镖局的生意确实难做。如果他们有些功夫,可以让他们到我们镖局去做事。”

殷震贤说:“这几个人行为不端,我看算了吧。我昨天在街上见到一个震东镖局押镖经过,看那势头非同寻常,走在大街上也是吆三喝六,横冲直撞的。奇怪的是:就是军方也给足他们面子,在关卡那里简直畅通无阻!”

“我不会看着这些鸦片继续祸害国民。我会暗中盘查,看看他们把鸦片藏在哪里了。”左宇飞沉静若定地说。

殷震贤说:“到时候我来帮你一把。“

左宇飞摇头,微微笑道:“我一个人足够了。英姑娘、玉姑娘还好吗?”

殷震贤说:“她们都很牵挂你,也很敬慕你,把你当做大英雄!”

左宇飞微微低头含笑道:“你过奖了。”

左宇飞冷笑一声,说:“你也注意到了?我这次南下回来,一直跟着震东镖局,也查到了他们的内幕。”

殷震贤吃了一惊,说:“你怎么会忽然关心起镖局来?”

左宇飞说:“你忘了我是世代镖局世家,懂得其中的规矩门道。从来走镖的人四方都要打点好,可是这个震东镖局很不一样,一路畅通无阻,有些地段还有军方护送。我感觉甚是蹊跷,暗中跟踪查访,结果发现这镖局名义上是押镖,实质是在贩运鸦片。镖局只是掩人耳目罢了。”

殷震贤说:“当今政府明令禁止鸦片贩卖的,怎么会有这样的事?真是匪夷所思。”

左宇飞说:“这你就有所不知了。虽然政府表面禁止,可现在军阀割据,地盘要抢,枪支要买,军队要养活,这么多钱从哪里来?各路军阀明里是争地盘,暗地里都是争鸦片生意。全国几个省都是遍植罂粟花,四川的川土,暹罗的云土,顺着长江滚滚而来,这些都是上等烟土,供奉的都是达官富贵之家;热河那边有热河土,品质差些,中等人家来用;还有更次些的,几乎就是渣滓碎末,加工成红丸,那些贫苦无钱的人食用。品质越次,毒性越大,可怜这些穷苦人一旦染上烟瘾,饭可以不吃,毒却一定要吸,倾家荡产、卖光东西也在所不惜。吃了红丸浑身中毒发热,连寒冬也不怕的。烟瘾过去,北风稍稍一起,一早上能死几十个,个个骨瘦如柴,僵若木鸡,好不凄惨!现在整个国家几乎都毁在鸦片手里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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