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、以孝为大不远游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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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驹过隙,十数个日夜一晃便过去了。江醒虽然一直念念不忘,但以孝为大,阿婆还需他照顾,远游的念头便搁浅下来。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。为了不让阿婆过于操劳,时常为庄中殷实人家做一些杂活,进山采药砍柴,不时猎些小野味来打牙祭。一切也倒有条不絮。

偶尔得闲下来,庄子里上到垂垂老朽,下到比他还要年幼的黄口小儿,江醒个个都没有放过,向他们打听些能人所不能的奇闻异事。且不说其中有几分真假,但江醒却愈加向往了,望向连云山的目光,也愈来愈坚定。

寒冬转瞬即至。

正是猎户们开始欢呼雀跃的时候;动物们没有食物,容易被诱,所以此时较往常来说,正是个很容易就使人盆满钵满的好节气。江醒跟着捕猎的队伍,也开始频繁翻山越岭,他也算是一个有些经验的猎手了。即使人小体不壮,不说多少,但总能捕到些东西。

这日天色未开,江醒便早早的收拾妥当,一手扶着挂在腰间的柴刀,一手持一根双股猎叉,向阿婆挥别,推开了木门。

翌日,天色蒙蒙亮,江醒便早早从熟睡中清醒。

时辰其实也不早了,撒着秋雨的天幕总会是暗沉的,听闻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打屋檐声,甚是急促,也不知何时会弱上一些。旁边阿婆的屋子里没有动静,想来也没有起床。他出门看那天色,微微曙光中不真切,细密的雨帘也遮挡住了视线,只能依稀看到青石板铺就的小道那边有寥寥几个人影。

这秋雨把整个庄子里的生气都掩盖了起来,一连片的凄凄切切。

江醒正是雄心壮志的时候,见这天色估计是出不了门,不由得心头闷闷不乐。又重新躺回床榻上。虽在假寐,脑子里却在想些对于他来说很重要的事情。

早已预想到这雨可能会很难停歇,岂料整整滂沱了三日,直到第四日清晨醒来,方见得雨水稍弱。江醒赶忙披蓑戴笠,未免怕脏了布靴,便换上草鞋,撑起阿婆丢在墙角的竹杖,冒雨出了庄子。

在天地苍茫中,往牌坊下面踱去,与众猎户们一起汇合。

领头人叫李工平,年逾半甲子,臂力过人,使得一手好弓箭,能射中数十步开外惊忙奔走的野兔,例无虚发;且不说本领在庄子里数一数二,光是家中那艳绝乡里的一支花,也向来使无数男人艳羡。江醒从来都觉得李婶婶是这个庄子里最漂亮的女人。两夫妻对他也多有照顾,否则他一个孤儿哪来的猎食本事?山里的野兽要么一个比一个狡猾,要么凶悍不可匹敌,如果没有前人教导,根本不可能了解其习性,更何况山林中还有许多危险的事物。

一行九人,个个身手矫健,健步如飞。江醒人小脚轻快,平日里多有锻炼,也更加没有什么压力。盖因他们对这片山林早就了如指掌,习惯崎岖难路,所以毫无停顿,径直往深山进发。一路上碰到些雉鸡小兽,便顺手猎之。

踏在泥泞的小路上,整个世界都回荡着琐碎的雨声,江醒抬头望着远处连云山的剪影,忽的灵犀一动,喊出声来:“竹杖芒鞋轻胜马,一蓑烟雨任平生!”

万分诧异,不敢置信。

蹲下脚步,江醒紧紧捂着自己的嘴。

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,这应该是那些逸闻轶事中文人墨客才能吟唱出来的词曲吧?

从未识过字的他,还不晓得自己竟有如此能耐。不过却觉熟稔,好像曾经在梦中听过。摇摇头,江醒行至那日惊鸿一瞥的地方,说不定一个凑巧,他还能遇到仙人呢。演义故事里的那些因缘际会,不正是如此吗?到时候拜师学艺,想想也很快哉。可一直呆立了半日,直到饥肠辘辘的腹中连连作响,江醒无奈,败兴而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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