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01章 春香楼内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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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非草木孰能无情,李管事自知所为有违天和,哀声长叹,悠悠道:“小婉娘,常言道身在其位某其职。并非老朽无情,实则春香楼豪贵云集,乃是奢靡无度之地。那些个皇亲国戚、富商勋贵哪个将咱们这种下人的命当过命?他们所在乎者不过此地奢华与否,姑娘美艳与否,佳肴美酒可口与否,若是听说我春香楼后院死了人,必定当我春香楼乃不洁之地,谁还敢来之?”

顿了顿,李管事继续道:“老朽虽为平民,却也知晓你等奴隶疾苦,然老朽受命于掌柜,拿的是春香楼的铜钱,吃的是春香楼的米饭,自当为春香楼一草一木所思所虑。今日筒子不能幸免于难,该是他命中注定。好生出去,自生自灭,不污我春香楼名誉,也算是为我春香楼尽忠了。”说完,李管事挥挥手,缓缓转过身,不忍再看。

两名壮汉相视而觑,知李管事所言不差,目光一定,点了点头,那抱起少年的壮汉猛然间站起身来,将少年横抱在前,几步便跨步到了屋外。

“啊!”

就在这时,只听得屋内兀地传来一声惨叫,“噗嗵”宛如重物落地之声紧随其后,李管事和抱着少年的壮汉大吃了一惊,急忙回身看去,只见脚步声疾,小婉娘那娇小的身影忽然从屋内一闪而出,嘴角兀自挂着两滴血迹,而张姓壮汉也跟着小跑出来,一手捂住另一手手腕,手腕处鲜血直流,仔细看去,还有两排深深的牙印如刀刻一般整齐的刻在上面,竟是小婉娘心下大急时一口咬住了张姓壮汉手腕,这才得以脱身。

忽而,小婉娘悲从心生,“哇”一声大哭出来,泪水汹涌,手上的力道更是大了几分,咬牙切齿、张牙舞爪朝着那壮汉脸上抓去。

“嘶啦!”

那壮汉仗着身强体健,何曾将小婉娘放在眼内?原本他就是农家汉,偶然习得几下把式,卖与春香楼做打手,寻常三五个人也近不得身。不料一时大意,竟被只比他腰间高得寸许的小婉娘抓了个正着,火辣的感觉过处,粗糙的脸庞上显出五条深深的指甲血痕来,登时勃然大怒,两手一探,一手拿住小婉娘双手,一手擒住小婉娘衣襟,爆喝声到,将小婉娘高高举到头顶之上。

实则也是壮汉留了几分情面,平常小婉娘生性活泼憨直,做人做事有理有据,洗衣做饭无一不勤,深得众多下人喜爱,偶尔还能将厨房剩下的佳肴悄悄留下分与大家,整个春香楼不论打手小二还是红娘伶人尽皆照顾得到,于是深得大家伙照料。

此时出手,壮汉虽怒,却也不恨,只做提起,并未施加其余拳脚,否则便是十余个小婉娘也早被他生生打死了。

“小婉娘,你……”李管事又惊又怒,正想开口训斥,兀地眼前一花,便瞧得小婉娘“噗嗵”一声跪倒在地,清泪直流,花了脸庞,痛不欲生地喊道:“管事伯伯,求求你不要带走筒子哥哥,婉娘愿明日……不,今晚便接客,只求卖得个好价钱给筒子哥哥治病。求管事伯伯宽限一日。”说着,身姿不停,“咚咚咚”磕下了三个清脆的响头。

“这……”

李管事和两名壮汉三人齐齐一震,面面相觑而不敢多言,寒风刺骨,心中又是震惊又是悲凉,而那悲凉却是比寒风还要刺骨三分。

雪花直落,不顾人间哀伤,小婉娘匍匐在地,娇弱的背脊随着抽泣急剧起伏,很快便披上了厚厚一层冰雪,几近成了一座雪白的坟丘。

然而,如此一来小婉娘便是两足凌空踢踏,又哭又喊,凄厉婉转,却是再也无法伤到壮汉半分了,而那哭喊声陡然一转,变为了凄凌的哭叫。

两名壮汉为之动容,同为下人,将心比心,若是自个儿也如那少年般躺下,是否也会遭此磨难,不由得两人手上动作轻了几分,也慢了几分,那要抱起少年的壮汉更是磨磨蹭蹭,不是拉拉少年的衣衫,就是扯扯少年的胳膊,只当是姿势不对,不好抱起,只希望李管事能在瞬息间回心转意。

过不得一会儿,小婉娘便踢得累了,身子缓缓慢下来,哭求道:“张家叔叔,求求你,不要把筒子哥哥扔出去好不好?”

张姓壮汉听此,不禁神情百变,眼神随之软化下来,却也不好回答,暗自叹了口气,决定帮两个小孩子一帮,便转过头,看向李管事,心虚道:“李管事,您看这……”

另外一名壮汉将少年抱至一半,顿了住,同样转头看向李管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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