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愿把美好留在心底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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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右边的山嵴,也是突兀高耸。于山头间,林木重重,苍苍茫茫的翠色如泻而下之中,深埋着一座,仅露出一角飞檐的寺庙。忽闻,洪钟响起,继喤喤声荡漾远去间,其余音叫人感到,可乘悠长之声而入于幽深之境,令人诚觉,是多么的心清,是多么的意雅。

头顶上,一片蔚蓝的天空里,横抹着的淡薄白云,形似断裂不齐的石板。回看身后,在广阔,平整,细腻的沙滩上留下的,只有自己二行长长的,长长的清晰的鞋印。

当注视着面前,一层又一层,连绵不断地挤压着向自己奔放而来的浪线,倾听它们,如诉如语的潺潺浪涌声时,江海岭心情不禁也似这奔放而来的浪线,如诉如语的潺潺涌浪,思念起了心里实在很难忘怀的罗毓秀。

海风不停地吹掀起他的衣角,也像在连连吹掀起他,紧裹着的,积压深久的情怀,尽管那已是六年前的往事了,但至今仍是意深深,情绵绵——

真太像是命运的安排,自己与她,由初中,到高中,到大学,竟然总是在一个班上,而且都深爱文学。从对课题分析到作业核对,到对《家》《春》《秋》、到对《雷》《雨》《电》、以及对《伤逝》、对《复活》、对《牛虻》对《红与黑》、对《欧叶妮·葛朗台》、还有对古诗,词,曲,以及对郭小川,臧克家的诗所作的人物理解、世态探测、抒情朗诵、或比拟演示,包括生活上的相互帮助,都早就使两人共识同感地心心相印在一起了,那时,两人的情感,已经溶融得如胶似漆般地相互难离难分。

一辆银灰色小车,因反射照耀着的阳光,当流星般地穿行于葱茏的树木与层叠的翠嶂之间时,发出了一闪一闪的光亮。

这辆疾驰而去的小车,在驶入接连不断的左拐右转地段后,已经减慢了车速。当颠簸地面对一条山路末端的丫字型叉道口时,小车只能是移步而行了。车,沿着叉道口右边的一条斜坡,顺势逐渐溜滑下去,待滑到了下面的一片广阔的平地面上,再缓慢朝前行驶一小段路,最后,江海岭才将车稳稳地停歇在一棵苍劲而茂盛的大榕树下。

“吁——。”呼出长长一口由心胸而出的大气后,江海岭举起双手把自己的头髪朝脑后捋了一捋,同时,在将身向驾驶座椅后背仰靠上去时,他的双眼变得极为温和,再次去看那只紧挨挡风玻璃前放着的,鲜红底色上盘绕着,由晶莹银丝线组成几何花型的漂亮髪夹,这对他来说是多么的深情、亲切、珍爱而又怀浓厚心意的呵!这只髪夹是何雨莲那次,在雷霆雨狂间被沙力半拖半抱地硬塞入车中,而后,在非要下车不可间掉落在车座夹缝里的。当时,不是觉得头上掉下了什么东西,虽一时没能找到,但还是不顾有没有找到就急急地下了车,直奔向大遮阳伞下去,接着发生了至今一想起来还令她心寒胆战,恶梦般的事的么。然而事后,沙力将车还给江海岭,江海岭在洗车及整理车座时,于车座的夹层里发现了这只髪夹,在凝视它好久后,才轻轻拿起它的,他深知这自然是何雨莲掉落的。

江海岭,现在更是用充满亲切的眼光,聚积温柔的心情,长时间地注视着髪夹,而后,再伸手,从挡风玻璃前拿起髪夹,把它轻托在手掌心上,又更加倾注地看着,看着,一下,又仿佛觉得这鲜红底色的髪夹如一团火般地跃起,并在手心里燃烧着。

突然,他一把将髪夹攒紧在左手掌中,推开车门下车后,右手用力甩上车门,迎着劲吹的海风,目光远望地跨步向前走去。

今天,江海岭穿着一身洁白的西装,脚下是一双香槟皮鞋,系着的鲜红色领带是特意选好的,而且还夹着一只很精致,很耀眼的领带夹。如果再佩上一朵胸花的话,今天,他俨然是个心怀无比喜悦,正步入人生幸福殿堂的新郎了。然而,江海岭的内心却沉没于唯他自己才知的,浓浓忧郁及深深苦闷的波澜中。身上穿得如此的正襟,恭谨,一丝不苟,是为真诚而深切地倾吐出自己内在的一份热衷于的心思——心意里,好象新娘就在自己的身旁,自己,好象正在进行着珠联璧合之配,琴瑟佳和之韵的旅行婚典。

跨过碎石地,再迈步走过宽阔的沙砾岸,当踱步到一片广漠的细腻沙滩边上,面对碧色连天的海水时,江海岭才止步,迎着强劲的海风,背着双手,眯着眼,纵目环视起四周来。

只见,正前方,海面上,遥望而去,远似在天际的一抹高高低低,连绵缓延的山峦,影影绰绰地如海市蜃楼般显现着。而一侧的,卧龙似的山脊,其身影则起起伏伏地伸展开去,直到,隐形在远远的,层层的云际里面。

看左侧,较远处,劈立的山壁顶上,岩石嶙峋,姿奇形怪。而在山壁的正中央,被削平的一块长方形石面上,则镌刻着三个刚劲雄浑的金光大字。脱下眼镜想看清这三个字,江海岭觉得很无奈,不知是眼力不及还是阳光逆照,总之无法看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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