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六零回 牛郎义救于阗王 都尉暗藏蛊毒心(1 / 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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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面色黧黑,身上总是有一股奇怪的味道的人笑道:“谁让你会制绳呢!如果你什么都不会,像牛郎他们,还每天被你做出的绳索拴着走路,你难道不觉得幸运吗?而且。是,你晚上不睡。但白天你不是补了觉吗?”。大伙知道他在汉地时,家中做酱、制苴,都叫他老苴。

老苴的话惹得大伙哄笑起来,一个头发披散着,脸和脖子、手脚都红通通的笑道:“你晚上不睡觉,还多吃了几块人肉呢!”

歪脖气道:“小醯,你他妈酸溜溜的,说什么呢!怎么没有在醋缸里淹死了你?”怪不得他头发里总是散发出一股醋味。

杨树根叫道:“不要扯远了!还是听听牛郎的,马上天明了,耽误事。”

牛郎见大伙都望着他,艰涩的说:“我们种田的,讲究天时地利人和。”有人咕哝道:“别扯了!说要紧的。”“天时,风调雨顺时,自然可以多收粮食,不然就费大劲了。地利么,田地要肥沃,产出才能丰饶,所以土地要分上下。人和,当然是人要勤快,还有要相互配合。”

辛勤最是田舍郎,脚步堪追太阳光;阴雨难休雪亦起,不羡天子立明堂。

于阗王在黑子挥刀砍向一个随从时大喝:“你要是杀了我的兄弟,我马上死给你们看!”

黑子停手,刀还举着,“怎么?你和他们一起死?老爷想让谁死就让谁死,不让谁死谁就不能死!你还能要挟老爷?”刀再次砍落,手却被人拉住了,他看着牛郎脸上、身上裸露的龟甲一般的皮肤,怒道:“小子,你真是不识好歹!你看看你的样子,死过几百回的人,人不人,鬼不鬼的!自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死,还来管别人的死活!滚开!”

陶匠不乐意了,“哎!你就让他说说理由再杀人!不要动不动就杀人,他也是我们的兄弟,你可以不听他的,但要让他说话。”

黑子恨恨地瞪着牛郎:“小子,说出道理来,不然,老子先揍你一顿!”

“这小子想什么呢?唧唧哝哝的不干脆!”

“听他说!不要打岔!”

“咱们辛苦从汉地来到这里,人生地不熟,虽然知道前面有玉山,谁知道在哪里?咱们知道了,别人难道就不知道?有多少人争抢?得到了上好的玉石,怎么送进长安?都是一抹黑,既没有天时,也不懂地利,然后再杀人,失去人和!恐怕还不是失了人和,而是树下大敌!大伙到这里,都是求生的,反而因为一时的恼怒,陷自己于万劫不复、必死无疑的境地!”

众人都没有说话,他们想不到这个种田的,还能说出这些道理来。铁匠忧虑的说:“你说的当然有道理。不过,现在已经晚了。我们杀死了两个人,还把于阗王捆起来了,疙瘩已经结下,不可能解开了!再说了,没有大伙今晚的拼命,你说的什么求生、富贵,都他妈空的!人还得拼命,只要敢拼命,哪里都是机遇!我就不信了,硬的怕横的,横的怕不要命的!”

陶匠沉思说:“玩命?干嘛玩自己的命?能不玩命,还是更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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牛郎摸摸被夜风吹得疼痛的脸,说:“如果不是于阗王他们,我,我就死在这大漠里了!他给了我吃的、喝的,解开了我的绳索,不然,我不是饿死,就是渴死,或者被狼给吃了!他们是我……我们的救命恩人!杀了救命恩人,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!”

“你奶奶的没有糊涂吧?你忘了是谁把你拉进大漠的了?他们救了你?他们只是没有让你饿死、渴死!”黑子和几个人已经怒不可遏了。

陶匠说:“牛郎说的也有点道理。没有于阗王,我们到不了大漠,但你能说还有什么比这里更好的地方让咱们去的吗?右贤王会把我们当座上宾吗?还不是同样被人买来卖去。每天日升劳苦到日落!跟着于阗王。虽然艰险。可也每天除了走路,就没有干活啊!”

“你他妈的胡说什么?你们没有干活,老爷天天累得要死!”一个歪着头,斜着肩的人骂道,大伙都喊他歪脖,已经没人知道他的本姓大名了,他虽然发怒,却无可奈何的接受了这个名字。“你们到了宿地,酣睡起来,老爷要一夜不睡,把皮子赶出来,做成索子、绳子!辛苦的要死!”他瞪着血红的眼睛,身子颤动不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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