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四回恍兮惚兮物自生不矜不伐自有功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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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急着恢复功力,却是无济于事,体内的真气完全无法聚拢,谁知道呼延季盟竟然敢二次来袭,却是一下子抓住了他,这时候,他反而不急了,反正没有办法了,听天由命吧。当呼延季盟抓住他提在半空中,跟己方的人讨价还价,他是听而不闻,檀香的哭泣对于他也是恍如来自遥远的地方。他自然的想到老师当初的教训,老师逼着他每天记诵的,心里默念:孔德之容,惟道是从。道之为物,惟恍惟惚。惚兮恍兮,其中有象;恍兮惚兮,其中有物;窈兮冥兮,其中有情;其情甚真,其中有信。自古及今,其名不去,以阅众甫。不自见,故明;不自是,故彰;不自伐,故有功;不自矜,故长。夫唯不争,故天下莫能与之争。心中默诵,心头一片澄明,原来很多想不通的问题,此时豁然开朗。大喜,继续默诵:道者同于道,德者同于德,失者同于失。同于道者,道亦乐得之;同于德者,德亦乐得之;同于失者,失亦乐得之。信不足焉,有不信焉。将欲歙之,必固张之;将欲弱之,必固强之;将欲废之,必固兴之;将欲取之,必固与之。是谓微明,柔弱胜刚强。

却是古怪,体内的真气竟然渐渐的汇聚,在体内周流,一些阻塞不通的地方,真气好像知道一样,绕道而走,竟然不强行通过,自然而然的真气穿行,令他浑身舒适,五脏如同泡在温水里一般,浑身好像被人抚摸着,按揉着,呼延季盟抓住的是他的头发,头顶的各个大穴都被呼延季盟手掌所控,他手中的热气不知不觉的被各个穴道吸收进去,呼延季盟还不自知。

原来这是几百年前一个叫做李老子的圣人练功的法门,这圣人本是周天子的柱下史,看到天下大乱,礼崩乐坏,人民痛苦不堪,辞官归里,这周天子乃是老耄昏聩,不知道他是个得道的圣人,准许他辞官。这圣人在家乡楚国苦县曲仁里犹龙洞隐伏多年,才创制了这一安身保命的功法,传给了尹喜,让他宣布天下,救人民于水火;自己骑青牛,飘然西去,家乡人听说老子要走,怎舍得让圣人离开?四处有人堵截,这圣人无法,在苦县要人搭建一通天台,众人自然相应,不一天,通天台建成,老子登台说法,众人听得,自然是有人接受的多少不同,时至日中,只见天边紫气飘浮,老子在通天台上冉冉升空,只留得通天台一座,老子的牛鞭一杆。这尹喜把传布天下,自己也跟着老师西去的足迹,西去了。这在天下众口相传中,渐渐的失了圣人的本来意愿,成了一些人消闲解闷的东西,没有了安身立命的要义。三脚猫的老师在一个古墓中发现了古本的经文,从中找到了圣人的无上心法,躲在三脚猫父母的家中修炼,感念三脚猫的父母多情重义,把这无上心法传给了三脚猫。只是这老师一来自己也是初学乍练,二来个性急躁,不会教导学生,才弄得三脚猫糊里糊涂的,既没有学通这了不得的经文,反而是差点成了废物。三脚猫小的时候,整天被老师拿着戒尺打,打的浑身青紫,勉强把这经文记得通熟,只是囫囵吞枣的记下,老师也不解说,他也不问,把宝贝烂在了心里。

机缘巧合之下,呼延季盟打的他七窍生烟,五脏挪位,所有的真气全部找不到了,内心空空如也。此时他心头平静下来,自然而然的想起了从小记熟的经文,这经文的威力也在此刻显现,随着记诵,真气凝聚,周身游走。一理通百理通,他的身体此时犹如大海、空谷,外界的各种能量汇聚。这呼延季盟觉得不妙,急忙甩手,要把三脚猫摔下山去,怎奈此时三脚猫的身体犹如空谷,他的体内真气犹如山洪,山洪自然顺着山势流入谷中,越是想要摆脱,越是粘得紧。呼延季盟也是个不世出的人杰,早上山谷中泥石流的景象,他是终身难忘,那滚滚的泥水、巨石排山倒海一般,直到把山谷淤平。可怕的自然场景,如今应验到自己的身上!呼延季盟一时心如死灰,任由真气奔涌泻出到三脚猫的体内,不再想要摆脱。

此时却听得三脚猫嘴里咕咕哝哝的诵述什么:飘风不终朝,骤雨不终日。孰为此者?天地。天地尚不能久,而况于人乎?故从事于道者:道者同于道,德者同于德,失者同于失。

左贤王说:“那怎么办?”

几个人说:“您不如派人上山,宣布您左贤王只是在鲜卑山下牧马,所有的事都是呼延季盟挑起的!您只要对他们既往不咎,这些小种部族感恩戴德,自然送回匈奴武士,您左贤王对于匈奴武士有重生之恩;对于拓跋人,留下了他们的种族,他们也衷心感谢您。”这几个人都是跟且渠迷私下感情比较好的,对于且渠迷的死,他们不知不觉的给按在了呼延季盟的身上,这可是呼延季盟做梦也想不到的。

左贤王对于昨夜的大败是心中震惊,不敢相信二百个匈奴武士竟然全军覆没,这如果让大单于知道,如果在大草原上传扬开来,匈奴武士今后如何号令大草原?这样的失败他左贤王可是扛不住的。如果能够把对方一举灭族,还可以挽回颜面,但是现在看来攻下拓跋人的山头,已经不可能了,对方已经有了充分的准备。如果和,却又无法向单于交待。左贤王心中痛恨呼延季盟误了大事。

不说左贤王心中焦躁,犹豫在战与和之间,山上却又发生了巨变。

呼延季盟和拓跋群雄僵持不下,很多的拓跋族人经过昨夜的事情,心中已经把三脚猫看成了神一样的人。他的神机妙算,料敌如神;特别是他能够掐算出昨夜的大雨,使他们能够借助天雨消灭了不少的敌人,他们简直要匍匐在三脚猫的脚下,舔他的鞋底了。可是就是这样神一样的人,现在却成了他们最大的软肋,成了敌人的俘虏,使得他们的大胜有了瑕疵,事实上是不仅有了瑕疵,简直是要被敌人逆转!众人怀着复杂的心情,看着呼延季盟手中的三脚猫,对于在他们身后暗暗饮泣的檀香,倒好像完全不存在了。

同于道者,道亦乐得之;同于德者,德亦乐得之;同于失者,失亦乐得之。信不足焉,有不信焉。

呼延季盟离得最近,一开始他觉得三脚猫诵述是将死时的哀鸣,没有在意,此时优劣移位,他重新处于了劣势,自然听得进东西,三脚猫的话他是犹如醍醐灌顶一般,不由自主的跟着三脚猫诵述:道者同于道,德者同于德,失者同于失。同于道者,道亦乐得之;同于德者,德亦乐得之;同于失者,失亦乐得之。信不足焉,有不信焉。

奇怪得很,他体内的真气竟然不再奔涌泻出,两人心意相通,相视微笑,呼延季盟把三脚猫放于洞内,躬身施礼,然后纵身跳出洞外,翻身上了洞顶,又是几个纵身,已经消失在了丛林中。看得众人张口说不出话来,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。

三脚猫微笑着对洞里的十几个匈奴武士说道:“你们去吧。”

那些武士眼见呼延季盟跑了,没了靠山,心头震恐,如今见三脚猫放了他们,是如逢大赦,放下洞里的绳索,一个个滑到下面,走了。三脚猫扶起檀香,檀香是又惊又喜,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
呼延季盟坚定的立在洞口的崖壁上,心中焦躁不安,山下的营地没有一点动静,他的算盘落了空?他在心里急速的盘算着,却没有什么更好的主意,只是一个劲的暗骂左贤王猪脑子,那几个武士猪头,发誓回去后对那几个武士一定重罚。但是表面上还是笃定得很,继续和拓跋云河讨价还价。他说:“拓跋云河,即使没有这个人,你难道能够留住我们不成?我们几个人不能算作你们的俘虏。不要把我们洞里的人算在里面。你们必须放了我们的人,让他们平安离去,我自然放了这二人。”

裴知假骂道:“放你的狗屁!你们几个走个试试?看你们能不能走下山去?”

呼延季盟冷笑:“你们的那些个陷阱、陷坑可以困住别人。在我的眼里,平地一般!我可告诉你们,老子的手不是铁打的,随时可能没劲了,失了手看看这个人能不能摔成肉饼?你们可以拿去做酱了!”

有人发出了惊呼,呼延季盟更是得意,却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,他看底下的人呼声越来越大,不仅拓跋人在呼叫,被俘的匈奴武士也在呼叫,他一惊,看大伙都盯着他的抓住三脚猫的左手,不明所以,扭头看去,只见三脚猫正在对他微笑。他这一惊好似见鬼,急忙松手,却发觉自己的手无法松开了,他的心头一片寒凉,惊得遍体如坠冰窟!

原来三脚猫虽然被呼延季盟的剑芒所伤,他体内幼年被老师严逼之下修炼的功法自然发动,护住了心脉,才没有当场死亡。虽然没有死亡,却是已经受了严重的伤,胸口一块伤口,内脏几乎挪位,在别人恐怕早已经死了。他没有死,已经是个奇迹。但是,他也在急切之间,伤了呼延季盟的右肩,正是他用剑的手,因此,才吓跑了呼延季盟,如果当时呼延季盟知道他受了重伤,敢于留下,恐怕昨夜的战况又是不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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