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狰狞(十六)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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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奴婢遵命。”吓得那丫环连忙跪下。

“起来吧,这当口,哪有心思来闹腾这等样事?随我去书房,把邸报里要急的摘抄下来,你一会送去给丈夫吧,王盐山只不过是一个开头,朝廷里的大员,是不会这么容易罢手的。”张玉很无奈地长叹了起来,是浓浓的秋愁。

她的顾虑很快就落到了实处,王翱的奏折递上去以后,马上就有朝廷八百里加急文书下来,要求王翱上京师述职。很明显朝廷里有人认为王翱是言不由衷的,只怕是被丁一以武力相裹胁,才会上奏折。

丁一和张玉的意见都很一致:“盐山丈夫受累,上一趟京师吧!”

王翱真的除了苦笑,也无他法,只能对着长随说道:“寻间静房,磨墨。”他得来写这份支持官绅一体纳粮的奏折了,他算是看明白了,跟丁一玩,最好别坏规矩,一旦坏了规矩,根本就不知道丁某人会怎么不讲规矩!

而丁家庄子里,张玉此时却是在劝着清点完金币的柳依依:“姐姐,丈夫有后,总是好事,不论是谁的孩子,你总归是其母,有什么放不下的呢?”这年头,妾侍生的孩子,通常自己的生母,私底下怎么称呼和感情怎么样是另一回事,但是只能认父亲的妻子为娘的。

柳依依却是抹着泪,只是说道:“这道理妾身也是明白,只是这心肝总是痛的,妾与夫君,自小便订了亲的,从懂事开始,便知自己是他丁家的媳妇……过门了这么久,却不曾为他生下一男半女,实是对丁家不住……”

这时却就听脚步传来,还有奴婢的行礼声,却就听着丁一在外面笑道:“有什么对不住?着实是丁一对你们不住。”入得房来,丁一不由分说,便向柳依依和张玉一揖到地,“在海外那晚醉了酒,醒来方知大错,为夫这厢给两位娘子陪罪了!”

张玉看着却就有些笑意,她这世家出来女儿,就她父亲张辅都不知道有多少房待妾,似乎对来她来说,倒真没有把这当成什么大事。她扯了扯柳依依,却起身道:“不敢受丈夫这礼,丈夫还是陪姐姐说说话吧。”

说罢她就起身辞出了,只是行过墙角,眼边却就有了湿意。

她知丁一,她能看得出,丁一对那番邦女子,是一种做出了事之后的负责,而不是和她一般的相知相敬;她劝柳依依,教着后者不要发作,家和万事兴。但她的心,本是七窍玲珑的脆弱,哪里又能真的若无其事,一点也不受伤?

只怕这丁家,大约也只有在梧州战地医院,没心没肺的天然呆,会为家里多了个姐妹,可以多个人陪她玩桌游而开心吧?

“小姐,要不奴婢去拿点药……”陪嫁过来的丫环这么说道,她是知道张玉的伤悲。

张玉回头瞪了她一眼:“这等事,以后想都不要想,懂么?不是不要说,是不能想。你若是信我,就要听我的话,你若是以后还有这样的念头,自己了断了,会痛快些,你可晓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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