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狰狞(十四)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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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用丁一开口,身后万安便已朗声说道:“汝辈身为生员。不知明伦堂之左侧,太祖卧碑犹在么!一切军民利病,工、农、商、贾皆可言之。唯生员不可建言!生员听师讲说,毋恃己见,妄行辩难!”万安冷笑道,“学生不见妄杀士子,依太祖卧碑禁令‘其不遵者,以违制论’今日不过是诛杀目无法律之逆贼!”

朱元璋定的禁令,虽说终明一代。几乎朱元璋死后,就没什么人拿这当事了,但万安抬将出来。却也是堂堂正正的,的确就有这么个祖制,朝廷也没有下令废除。

这也算是很搞笑的一个事了,在搞变革的丁某人一脉。居然抬出祖制来。

其实这是丁一跟万安早就定好的计策了。因为就算丁一要与整个士大夫阶层对抗,也不可能一下全扛上,这么大个事,当然要分而化之,逐个击破的。所以搬出太祖卧碑的禁令,就是要把王翱逼出来,让他不能再躲在这些士子后面煽风点火,就是让王翱被逼、被激得跳出前台来。

于是更出奇的一幕就出现了。看着那些生员胆怯起了退意,王翱下意识地便厉声喊道:“是为匡扶国本。是为正本清源,天命不足畏,祖宗不足法,人言不足恤!”

“放心,过来,我保证不会打你们。”丁一又重复了一次,似乎还怕那些生员害怕,回头指着身后庄子里的警卫部队,郑重地道,“他们也绝对不会打你们,我保证。不过都司的人,禀性如何,就是问孙将军才知道了。”

那三个生员听着心头大定,都司的人他们怕什么?都指挥使本就是王翱的心腹,怎么可能会对他们不利?所以也壮了胆气,三人便挤出人群去到丁一跟前,倒是抬手向丁一作揖行礼,毕竟出来面对丁一,他们就没有在人群里那么张狂了。

不过看着丁一深深的倦容,和脸上客气的笑意,他们却就又觉得就算是丁容城又如何?他们身后,可是站着王翱这样的两广总督,还有整个大明的士大夫阶层,所以先前吼叫着,丁一为了侍妾怀胎而妄顾国本的那个生员,便大义凛然地开口道:“敢问丈夫,为何要一意孤行,推这动摇国本的的一体纳粮出役之事?如此倒施逆行,教着百姓不分尊卑,我辈何以教化生民?”

“你是秀才?”丁一望着这生员,含笑问道。

那生员却是答道:“是。”又把自己是那一年取的秀才,取他的考官是哪位知县也报了出来。

丁一点了点头道:“是秀才便好。”又问道,“你是决了心,要来劝我莫要如此推行一体纳粮出役,以免于国于民不利么?”

“正如丈夫所言!”那生员听着,胆气愈壮,答得铿锵有声。

丁一又点了点头:“原来如此,很好。”回身握住文胖子怀中金刀的刀柄,只听崩簧一响,刀光如一匹雪练掠过,丁一把刀扔给文胖子,背手笑问那两个全身如同打摆子一样的生员,“你们又要劝我什么?我保证不会跟盐山丈夫一样打你们。”

他不打人,只杀人。

“丁如晋!你竟无故擅杀生员!”王翱气着胡子乱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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