戊卷 第七十章 狼藉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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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女子只是应着公公的遗嘱才来北京告状的。其实她也不知道丈夫到底是怎么死的。他们家只是听说自己的儿子被部队枪毙了,所以对政治部通知的情况很不相信,另外就是当时根据地执行的是战时经济,她家正好是富绅,在城里有店铺乡下有田地,也就一起被没收了……”秋瑾介绍着韩玉秀的情况,她总觉得这官司只是一场误会。“竟成,我以为这案子是可以私下了结的。韩玉秀要的只是一个交代而已,只要我们把事情和韩玉秀说清楚。那……”

“之前我也以为可以庭外和解,但现在舆论如此,一旦庭外和解,那我们就要被人是干涉司法公正了。”在其他人都松一口气的时候,杨锐沉声道。“严州那时候为了最快的消弭内部不满情绪,获取最大程度的人力物力,期间执行的一些政策确实是粗暴、不人道的。现在人家误会也好,认定也好,既然已经告上了,那就在法庭上给他们一家一个交代便是,复兴会员行得直坐得正,没什么好担心的。”

杨锐说话的时候目光炯炯,只把在场的诸人看了一遍,再道:“不过宋教仁还有梁启超那边,也不能让他们太得意了,我们也该让他们忙一忙了。现在我们官司缠身,要想扭转舆论,那就只能是把水搅浑了。”杨锐说完,李子龙给在座的每一个委员都发了两份简报,“这两份东西,一份是禁孔和土地国有的提案,梁启超那般臭儒生既然要闹,那就让他们闹得大一些,不就是要尊孔吗,我们现在向临时国会提议禁孔,让他们忙去吧。还有土地国有案,也让大家闹一闹,虽不是当真,但先造造势,为以后的土改预预热也好。”

他此言一出,旁边坐着的徐华封道,“竟成……这事情可是闹大啊!”

“华封先生,你就放心吧,也不是真的要禁孔和土地国有,这只是一个提案,事后会撤回来的。”杨锐道,“我的习惯是来而不往非礼也,既然他们要搅合韩玉秀的事情,那我就把更大的事情搅合出来。废孔禁孔之事,不能由政府强行推动,要不然这些人又要说我们是焚书坑儒了,国有案也不是我们出面提,和我们没关系。另一件事,就是五年前杭州之事,现在我们怀疑同盟会的胡汉民又勾结清军……”

杨锐把滴着泪的张承樾打发走,而后招呼她坐下道,“事情你都知道了吧?”

秋瑾摇着头道,“只知道现在的事情,不知道以前是怎么了?”

“以前……”杨锐看着她点点头,道,“杭州失败后,会内进行了整肃,那时候你刚好牢里,所以不知道这个事情,再后面你又出洋了,那就更不知道这个事情了。”

“既然是革命时期发生的事情,那大理寺有何理由接这个案子?”秋瑾眉毛似乎要立起来,女权是她提倡的,但作为复兴会员,任何污蔑复兴会的事情她都绝不容许。

“你不要激动!”杨锐看她的样子忙劝道,“整肃期间是发生了许多有悖常理的事情,虽说情有可原,但毕竟是有错,现在虽已给那些因此牺牲的同志正名,可这一家不甘心要告状,那就告状吧。之所以找你来,就是想让你代表复兴会去看看她们。”

杨锐话还没有说完,蔡元培就急的跳了起来,他吃人般的站起来瞪着杨锐,抖着简报大声道,“竟成,这可是真的?!这可是真的?!这可是真的?!”

“竟成,这事情不会是这么简单的啊!”秋瑾的眉毛微微放了下来,她还是担心那些反对党们借此为由,抨击复兴会。

“事情当然不会这么简单!”杨锐很肯定,“可要是他们认为这样就可以打倒我们,那就大错特错了。我们要是怕了,那才是失败呢,我就要看看看,他们能拿我怎么样!”

打听到杨锐在郑亲王府给这件事情定了调子,官衙街大理寺内的诸法官终于放了心,十几个请假回家的人见大理寺没有被围,也从第二天开始陆陆续续的来上班了。而报纸上则都在刊这个新闻。报馆在北京的,比如京话日报,只是把韩玉秀事情简要的提点一二,并没有做太多的评述;而报馆在天津租界或是有洋人背景的,则是大幅大幅的报道此事,痛斥复兴会草菅人命、强夺民财,最激昂者如大公报、顺天时报,已高呼要杨锐辞职以谢天下。

“先生,这事情肯定是有人故意操纵的,不然不会在短时间之内产生这么大的呼应,而其中出力最大者。是宋教仁的国民党和梁启超的民主党,宋教仁这边主要是为了大选获胜,而梁启超那边。则主要是为了废孔一事,那些遗老遗少是想以此让您下台。”主管舆论控制的王小霖向杨锐报告着当下的舆情,现在几份影响力大的反对报纸,要么涉及到洋人,要么就身处租界,只让他控制不了,着实是气人。

“你们怎么看?”王小霖汇报完。杨锐转头问向一干常委。第三次代表大会选举了七个常委,为杨锐、徐华封、蔡元培、谢缵泰、虞辉祖、杜亚泉、秋瑾。杨锐本想选的农民委员,因为那一天说的‘我才是秋瑾’的故事。六百名代表一致投了秋瑾的票而非原定的农会代表徐贯田的票,这结果只让人哭笑不得,但木已成舟,也就只能如此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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